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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总相逢。

那些年被八卦过的道长们

《江湖八卦报》今日头条:惊爆!傲雪凌霜昨携明月清风回观,举止亲密一夜未出。

 

白雪观的高岭之花被刚下山的美人儿拿下啦!消息一出,修真界立时炸开了锅,街头巷尾的茶棚里聚满了热议此事的八卦人士。

 

这边有人坐下要了壶茶,听了一阵众人谈论的内容,忍不住插嘴:“傲雪凌霜?哪个傲雪凌霜?”

旁边立刻有人接他的话:“还能是哪个?白雪观宋子琛,穿一身黑衣裳,又俊又冷,很多小姑娘迷得嗷嗷叫的那个。唉,还是我那师妹的梦中情人,怎么就断袖了呢?”

“真真儿的,我老早就觉得他俩不对劲,要不晓星尘怎么推拒了各大世家的邀请,偏偏要和宋子琛天天待在一块呢?”

 

围观群众纷纷拍腿作恍然大悟状,兄台所言极是。

 

《江湖八卦报》是民间一家颇有威信的报纸,早些年修真界公子颜值排行榜就是他们搞出来的,上面刊登的花边八卦虽然不担保全然真实,但基本也是有凭有据,因此深受广大吃瓜群众喜爱,流传甚广。

 

这不,就流传了一份到白雪观。

 

观里的小师弟今早下山去镇子上买菜,被熟识的菜摊大娘异常热情地拉住了,开始叨叨。“小道长,观里来了贵客,今儿这菜可得多买点吧?你们宋师兄没跟你说那位爱吃啥?哎,要说小宋道长这年纪呢,也差不多到了说亲的时候了,何况是那样神仙样的人物,哎哟真是般配。观里什么时候要用着红鸡蛋了,可别忘了照顾我的生意啊!”

 

小师弟:?????

Sorry,I don’t understand.

 

用完早茶,宋岚盥清水洗净了手,微微侧首询问:“星尘,可要下山走走?”

晓星尘道:“也好。”他坐在桌旁慢慢饮着半盏茶,看宋岚用绢布细致地一根根擦净手指,不由地忍俊不禁:“子琛,平常见你已是十分爱洁,原来回到观里竟还要讲究些。”

 

宋岚抿唇,被打趣得移开了视线,耳尖略略擦上一点薄红:“走吧。”

 

集市这会很是热闹,人群熙熙攘攘,沿街的小贩吆喝叫卖。现世太平,人们生活安乐之余十分热衷于讨论修真界的八卦,两人不过走了半刻钟,身边已聚集了一堆凑热闹的百姓,其中甚至还有不少仙门侠士。

 

晓星尘觉出身边之人微有不适,好脾气地向众人笑笑,熠熠生辉的双目温和明亮,又侧首对宋岚道:“子琛,去那边的酒楼坐坐吧。”


宋岚求之不得,立时颔首,晓星尘便拉着他进了路边一家酒楼,上二楼寻了一处僻静的雅间坐下。众人也不好跟上来,有那按捺不住八卦心的便待在一楼,要了些点心茶水,兴奋地小声窃窃私语起来。

 

“诶诶,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明月清风晓星尘,傲雪凌霜宋子琛’,果真仙风道骨,赏心悦目啊。”

“是吧?自从当年射日之争里冒出的那一辈后,许久没见着这样年轻有为的修士了,假以时日,不可限量啊……可你说,这些年轻男子怎么都没一两个红颜知己?莲花坞那位不必说,脾气暴得没人敢亲近,姑苏的蓝宗主,清河的聂宗主和他弟弟都至今尚未议亲,至于那位蓝二公子么……传闻心中有个人……”

“这不挺好?是谁?”

“是……”这人压低了几分声音,悄悄道,“是夷陵老祖魏无羡啊,你说这可不……唉,孽缘。如今这两位又,嗯?”

 

他们议论的声音虽轻,又如何瞒得过修仙之人敏锐的五感,楼上两人将这番对话尽数收入耳中。宋岚毫无反应,只垂眼默不作声地喝茶,晓星尘微微一笑,忽然道:“知己,我有子琛足矣。”

 

这话半是调侃半是认真,教人拿不准心思。宋岚蓦地心跳得快了半分,张口仿佛要说什么,却又羞于启齿,然而晓星尘全然不急的模样笑眯眯地等着他,舌尖抵了齿关半晌,终是缓缓道:“我亦然。”说完这句,仿佛不好意思般偏过头去。

 

晓星尘见他果然如此,哧地轻笑一声,盈亮的黑眸微微弯起,主动伸手去抚了抚宋岚黑衣上的一处褶皱。方才在人群中不慎被擦着了,宋岚想掸一掸却又落不下手,已是纠结难受了许久,被晓星尘这一抚,微蹙的眉宇立刻便松了开来。

 

楼下响起了说书声,醒木一拍,抑扬顿挫地讲起了一段往事:“话说那魏婴纵鬼将军行凶,作恶多端,终于引起众怒,四大玄门世家率数百大小门派齐聚乱葬岗……”

 

听了一阵,宋岚摇头道:“不尽然。”

晓星尘神色一动,看向他:“怎么说?”师姐的这位孩子,他下山以来所听到的有关传闻皆是劣迹斑斑,也曾深为惊讶和痛心,然而人死魂消,一切终究已不可挽回。他深知好友秉性正直,嫉恶如仇,而对这位人人喊打的大魔头态度竟不十分厌恶,实在有些奇怪。


“当年之事,或有蹊跷。”宋岚顿了顿,似乎回想起什么,“我出观历练之时,穷奇道截杀刚刚发生,也是自那以后魏婴的风评急转直下。”一位曾经飞扬洒脱、屡屡舍己救人、颇受赞誉的少年修士陡然心性大变,与宗门决裂,大开杀戒,不能不令人心惊,也不能不令人多加关注。“鬼将军杀死金子轩是真,此事本无争议,然而我却渐渐发现兰陵金家在暗暗引导舆论,压制为魏婴说话和提出疑点的声音,并极力煽动其他人士激愤的情绪。而他们本不需如此。”

 

杀人偿命,再简单不过的道理。若足够坦荡,金家何必遮遮掩掩?宋岚生了疑心,就金子轩之死一路查下去,查到了金子勋中‘千疮百孔’恶诅的经过,几乎要摸到幕后黑手之时,却似乎被人察觉了,所有线索一下断得干净。

 

晓星尘怔了一会,道:“然而金子轩之死和血洗不夜天都已发生过了,有目共睹,确为魏婴所为。”

宋岚道:“不错。”

 

话到此就说尽了。魏婴已死,虽然宋岚查得金子勋受恶诅非他所为,夷陵老祖身上的罪名亦有栽赃嫁祸而来,那又如何呢?大错已铸,无可辩解,惟以死相赎。

 

晓星尘忽觉谜团重重,结局却又清晰无比,闭了闭眼:“我若……”若什么,却半天说不出来。

纵然事有蹊跷,又如何?一切早已尘埃落定,没人知道魏婴当年究竟是如何想的,他死啦。

 

楼上气氛沉寂,楼下却截然不同一片热烈,有人正挽袖奋笔疾书,一叠纸一叠纸地往外传送。

“XX年XX月XX日,宋子琛与晓星尘于某某酒楼点了一盘花生米两壶茶水后独处近一个时辰,无外人进出,据本人推测……”这位大概是《江湖八卦报》的幕后执笔,工作态度十分认真,亲临现场获取第一手资料,越写越兴奋,连带着群众情绪也热烈了起来。酒楼老板也很兴奋,甚至开始琢磨要把花生米和茶水的搭配作为本店招牌菜,或是把两位道长用过的茶具供起来招揽生意……一时思绪腾飞,不能自已。

 

晓星尘俯身从窗边往下看了一眼,略觉不解:“他们这是做什么?”

 

话音刚落,门被怯生生地扣了两声,一个模样可爱的小姑娘提着花篮进来了,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个来回,直奔着宋岚去了,甜甜道:“道长哥哥,买束花吧!”

 

宋岚道:“……不必。”他从未和姑娘挨得这么近过,原本坐得笔直的身子微微向后,看上去很有几分僵硬。小姑娘却很执着,劝他:“道长哥哥,买一束吧,不贵的呀。你买一束送给旁边这位白衣裳的道长哥哥,他肯定会更喜欢你的!”

 

晓星尘屈指抵唇忍住笑意,温和明亮的黑眸似漾着微光。宋岚看了一眼,竟不知怎么地鬼迷心窍般,应了声好。话一出口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顿时窘迫,低头去看篮子里的花。

 

晓星尘笑道:“子琛,你随便选一支好了,我都喜欢。”

 

花朵虽鲜妍多姿,宋岚却觉得没一朵配得上晓星尘,磨蹭许久勉强选了支玉簪花。花苞似簪,色白如玉,倒还有几分脱俗之意。付完银子,宋岚捧着花在原地站了会,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把这物递给晓星尘,几乎想当此事没发生过。晓星尘也不催,只笑吟吟地望着,对视片刻,还是宋岚先扛不住,微微朝前伸出了手:“星尘,你……”

 

晓星尘接过,微微一笑:“子琛,你怎么这般紧张?”少年捧着玉雕似的玲珑花朵,非但没有半点违和之处,反而令宋岚更增了几分亲近的念头,心神一动,立时克制地移开眼去:“不曾。”

 

晓星尘不拆穿他:“好吧。子琛,正巧我也有一物送你。”

 

他取出一对剑穗,一黑一白,样式简洁大方,黑的予了宋岚。两人并肩而行时,背后的剑穗便随风微微飘动,甚是相称。围在酒楼门口的群众纷纷失语,目送两位仙人般的道长远去,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交流起来。

 

“晓星尘道长进去时手里好像还没有花?”

“我看到了什么,一式两样的剑穗?这是道侣间最新的秀恩爱方式吗?”

“说起来,‘明月清风晓星尘,傲雪凌霜宋子琛’这是哪位聚聚想出来的名号?聚聚了不起啊!我现在拜师学习还来得及吗?”

 

后来,修真界就流行起了送剑穗表心意的说法,众人纷纷效仿。对此晓星尘道长和宋子琛道长表示,不是很懂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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